屬靈旅途的新起點

對許多人而言,成為宗教團體的成員與一個人對自身價值的定位密不可分。團體裡的信條綱領、崇拜形式、以及相關的活動均被視為來自於上帝。結果是忠貞的信徒認為如果不全心擁護該團體及其領導層,就等同於不忠於至高的上帝。為了給成員灌輸這種想法,領導層再三舉出各種聖經的例子,比如:不要像大坦、亞比蘭和可拉那樣大逆不道,要以他們為戒,務要順服上帝的安排,等等。

在這種環境下,團體裡的反應都變成套路式的觀點和表達方式,人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這時候有些人的內心能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但還是用在這種環境中所訓練出來的各種推理模式加以自我壓制。當這些推理模式不再能撫慰內在的不安的時候,能忍受的,變得越來越不能忍受。恐懼、驚慌、孤獨,伴隨著疑惑,可造成極其沉重的感情和精神壓力。一個人一旦看出團體的主張有嚴重的破綻,就可能驚恐不安。假如他不再能接受團體的獨特教義和指引而離開或被開除,就可能導致他失去親朋好友,被親戚拋棄,甚至與父母和子女隔絕。與此同時,由於他接受的教育一直都是團體的領導層是神委任的,結果他可能良心糾結萬分,擔心萬一自己錯了,永恆的前途就會受到危害。

一百多年前,大衛托馬斯 (出自講道壇聖經注釋,啟示錄17:1-6的講道注釋)說主流基督教心胸狹隘,缺乏愛心,教派不勝枚舉。他感慨地寫道:“腐敗的基督教一直以來殘忍而不容異議。” 他接著寫道:“誠然,它不像以往那樣流血害命。但即便不奪取性命,它給生活帶來的各種煩惱和枷鎖卻比流血還痛苦。” 在他看來,個個教派心胸狹窄,“各按不同程度施加迫害。一般而言,教派規模越小越心狠手毒,'狗越小叫得越凶'。” 富裕的大教足以容忍的各種情況,貧窮的小教卻無法容忍。今天,數以千計的人因為各自在與某宗教團體的來往中有類似體驗,所以能理解大衛托馬斯的評論相當適時且毫不夸張。那麼如果有人面臨托馬斯所描述的這種對待,或擔心自己可能有這種潛在的境遇,就急需安慰和保障。

帶來安慰的真源泉

一個人的靈性要在宗教團體外茁壯成長,就必須分辨何為源自人,何為源自神。著名的英國數學家兼物理學家艾薩克牛頓爵士,選擇不加入任何教會,他辨析道:“皇帝、國王、王子擁有的是人的權柄,基督教大公會、教廷、主教、長老擁有的也是人的權柄,眾先知(包括摩西和眾使徒)擁有的卻是來自神的權柄。如果天上的天使傳揚其他的福音,與他們所傳的不同,就願他受咒詛。他們的著作包括上帝與他子民的約、遵守約的指示、違背約而受審判的實例。他們也預告了將要發生的事。如果上帝的子民遵守約,就能繼續做他的子民,如果他們違背上帝的約,就不再是他的子民。”

要從聖經裡面的保証得益,就不能容許任何人或團體重新解釋經文而扼殺其安慰人的力量。上帝對我們各人的看法才算數,接受人所設立的標准沒有用處,這種標准往往建基於遠遠超出神的啟示的某種特定的信仰體系。

使徒約翰的第一封書信有助於消除我們的不安,確信天父的愛留在我們裡面。他的愛不以歸屬某個宗教團體為條件,而是對各人的愛。他的兒子為各人而死。我們的生活符合他兒子的教誨和榜樣就是我們懷具信心的確據,表明我們接受了他為我們所做的犧牲而奉他為主。因此,我們不再與他的父親疏遠,也不再被定罪,而成了上帝家庭裡的成員,是他蒙愛的兒女。(羅馬書8:1-4,12-17)既然我們身為信靠他的兒女,就該接受聖經以淺顯的語言寫下來的本意,而不該接受非受啟示之輩的重新詮釋(無論他們的論証似乎多有道理還是自稱是神委任的,都不例外)

約翰告訴我們:“你們看父賜給我們的是何等的慈愛,讓我們得以稱為上帝的兒女。”(約翰一書3:1,和合本修訂版)人類雖然百般缺點,卻仍能稱為神的兒女,實在不可思議。上帝如此純潔,如此慈愛,如此良善,卻願意因為我們信他兒子而接納我們,這實在奇妙,想到這種情形令人難以置信。不過,根據最古老的手抄本,使徒接著寫下來的話不容懷疑:“我們也真是他的兒女。”

我們的愛,像上帝和基督的愛一樣,就能確信自己是蒙愛的兒女,也能鏟除內心深處的懷疑和自卑。使徒約翰寫道:“孩子們哪,讓我們不在語言或口頭上相愛,而在行為和真理中相愛,從這一點(即表現名符其實的愛)我們就會知道我們屬於真理。就算我們的心責備自己,我們在神面前也可以安心,因為神比我們的心更大,並且他知道一切。(約翰一書3:18-20,中文標准譯本)。雖然我們可能懷疑自己,但是我們可以感到安慰,因為我們的天父視我們為兒女,他比我們的內心深處更能接納我們。為了消除煩擾我們心靈的自我質疑,我們可以考慮自己在態度,言語,和行為上是否渴望像天父和他的兒子一樣,是否從心底裡渴望效法他們的愛,也可以考慮我們對上帝和基督的信心是否使我們變得有愛心,關心別人。

雖然我們被算為義人,但是我們身為上帝的兒女與他同行還是會犯罪。因為我們會不斷失敗,所以不時懷疑自己是否真是神的兒女,尤其是那些曾經犯過重罪的基督徒更會被各種懷疑所困擾,擔心自己在至高者面前沒有立足之地。羞恥和愧疚猶如重擔壓在他們身上。他們需要知道,天父比“我們的心”更樂意寬恕人。

選擇活在罪裡和一時軟弱而向墮落人性的強烈欲望妥協迥然有別。使徒約翰在他的第一封書信裡清楚指出兩者的區別說:“上帝是光,在祂裡面毫無黑暗。如果我們說與祂相交,卻仍過著黑暗的生活,就是撒謊,沒有遵行真理。如果我們生活在光明之中,像上帝在光明中一樣,就能夠彼此相交,上帝兒子耶穌的血能洗淨我們一切的罪。如果我們說自己沒有罪,便是自欺,真理就不在我們心中。如果我們承認自己的罪,上帝是信實公義的,必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祂為我們的罪作了贖罪祭,不隻是為我們的罪,也是為全人類的罪。”(約翰一書1:5-2:2,當代譯本修訂版)

我們的天父“就是光”—是絕對意義上的純淨、毫無污穢和聖潔,他沒有半點黑暗、邪惡、墮落、腐敗、無知。既然如此,上帝蒙愛的兒女就不可能慣常行於黑暗(污穢、不潔、腐敗)。不過,我們在光裡行走的時候還是會與天父的聖潔相差甚遠。我們仍舊需要耶穌基督的血洗淨我們,他的血能除淨我們的一切罪,即我們因為達不到言談、思想和行為的神聖標准所帶來的污穢。

如果我們承認自己的罪,就能確信會被徹底寬恕,因為上帝是忠信、可靠、信實的。既然他已經宣告說,他兒子流出來的血能叫人得蒙寬恕,我們就應當對他的話堅信不移。至高者也是公正、正義的,他的行動總跟他所顯明的自己相符。他已經表明自己樂意寬恕罪人,對他們充滿慈悲。因此,他的正義是我們得蒙寬恕的保障。

使徒的話使我們確信上帝兒子的血能除淨一切不義,從而激勵我們避免犯罪,行事正直。萬一我們犯罪,就會有來自一個護衛者、幫助者、代禱者、中保的扶持。這個基督耶穌,與父親親密無間,他的正義是絕對的,而不是算為正義的,因為他就是正義的,他為悔罪的人代禱將總會蒙父垂聽。

應付傷痛與怨氣

當人發現一個團體有嚴重的破綻時,可能因受騙而感到憤怒和傷痛,認為領導層陰險可惡,蓄意操縱人。不過,一個組織最忠誠的捍衛者往往也是可憐的受害者。他們的行為好比家人想方設法為酗酒成性的父母親掩蓋酒癮。就算這個醒悟者直接認識歪曲事實的相關人士,但還是要避免向個人泄怒。真誠關心別人而揭發曲解事實的行為與定人有罪有非常大的區別。最終,審判權在天父和他的兒子手裡。

群體心理錯綜復雜,對當中個體產生的壓力和束縛實在很大。在群體當中,個體的良心似乎被凍結了,健全的思維經常由情緒所代替,例外屈指可數。沒有人願意為群體的決策及其后果負責任(群體決策也未必是意見完全一致的結果)。群體形成了自己的獨特行為模式,其力量大於各部分的總和。無論是種族、國族、部族、宗教團體還是商業組織,一切都會服務於群體的利益,不管利益是真實的還是想象的。在極端情況下,喪失良心的群體能犯下彌天大罪,個體成員卻看不出自己犯了違反人道的可憎罪行,甚至會變得冷酷無情,能做出單獨行事時做不出來的事。

使徒保羅,擁護基督教自由的那杰出榜樣,曾經是這類可憐之輩。這個熱心的猶太分子看到了接受耶穌為彌賽亞的同胞數目不斷增長,於是竭力消除這種威脅。把這個凶狠的迫害者視為一個可怖、無情、該死的歹徒很容易,然而,當我們也面對一個這樣對待我們的人的時候,后來在保羅身上所發生的事,實在應該讓我們審慎反思。

主吩咐我們要為迫害我們的人禱告,而不是咒罵他們 (馬太福音5:44,45)。司提反遵守了基督的這個教誨,請求說:“主啊,不要將這罪歸於他們!”(使徒行傳7:60,和合本修訂版) 司提反臨死前的這仁慈請求得蒙垂聽,因為保羅后來親口說道:“我從前是褻瀆神的、迫害人的、凌辱人的,然而我還蒙了憐憫,因為我是在不信的時候,由於無知而作的。”(提摩太前書1:13,新譯本)

沒有被撇棄

當我們孤單的時候,沉思至高者的古代忠仆能叫我們受益匪淺。一個少女的榜樣特別值得留意:這個少女被一群敘利亞匪徒俘獲,與所愛的一切分離,包括她的家人、朋友、熟悉的環境,她甚至被迫成為一個拜偶像的家族的奴隸。聖經沒有記錄那群敘利亞匪徒所造成的傷亡和破壞,也沒有談及她父母有了什麼遭遇,不過這個少女肯定目睹過不少令人驚駭的景象。另外,比起今天的基督徒,她所得到的安慰和鼓勵少之又少。

不過,她仍然對上帝保持信心。不但如此,盡管敘利亞人給她帶來家庭悲劇,她竟然還是向一個地位顯赫的敘利亞男子顯出憐憫之心。

這個男子就是敘利亞的元帥乃曼。乃曼患上了麻風病,一種令人厭惡,毀壞容貌的疾病。在以色列,麻風病患者必須與世隔絕。以色列的少女卻對乃曼動了憐憫的心,希望他的惡疾能得到醫治。於是她對乃曼的妻子說:“要是我主人去見撒瑪利亞的那位先知就好了!他一定能治好我主人的麻風病。”(列王紀下5:3,當代譯本修訂版)

這個不知其名的少女的信心就像一顆閃爍的寶石,與當時的以色列人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時大多數以色列人不理會YHWH和他的先知,反倒敬拜沒有生命的偶像。(YHWH四個輔音所代表的聖名的有關解釋,參見評注部分的詩篇1)我們可以想象她的信心得到獎賞時的那種喜樂!乃曼從以色列回來時已經被治好了,更重要的是,他也成了真神的一個謙卑的仆人。

誰能預料一個可怕的悲劇會有如此美好的結局?正如約瑟被賣到埃及做奴隸后沒有被上帝遺棄,上帝也沒有撇棄這個少女。我們的天父絕不會撇棄忠於他的人。(詩篇27:10﹔羅馬書8:38,39)

話說回來,一人的孤獨對我們有益處。我們也許會發現閱讀聖經和專心沉思的時間多起來了,從而拉近我們與天父的距離。以約瑟為例,上帝通過異夢向約瑟啟示了自己的話語。不過,不久后約瑟被奴役、入獄,結果對上帝話語的信心受到了考驗。(詩篇105:17-19)毫無疑問,由於約瑟在考驗下保持忠貞,他一生對上帝給亞伯拉罕的應許的信心也因此堅定不移。他的遺言表現了他的這種信心:“我要死了,但神必定看顧你們,領你們從這地上去,到他起誓所應許給亞伯拉罕、以撒、雅各之地。” “神必定看顧你們﹔你們要把我的骸骨從這裡搬上去。”(創世記50:24,25,和合本﹔希伯來書11:22) 多年后,以色列流浪在曠野時,約瑟的骸骨為以色列本該擁有的信心默默做了見証。(出埃及記13:19﹔約書亞記24:32)這樣看來,孤獨不必畏懼,反能讓我們仰仗它促進屬靈的進步。(參看雅各書1:2-4,12)

正確的根基

一個人要在靈性上成長,就必須確定自己有穩固的根基。關於這個根基,使徒保羅寫道:“因為除了那已經立好的根基,就是耶穌基督以外,沒有人能立別的根基。”(哥林多前書3:11,恢復本) 我們該追求的是,親自查考福音書的內容而培養穩固的第一手信心。

有一些人遭到過某個團體的惡待,結果充滿了怨氣,但是,他們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過馬太,馬可,路加,和約翰的見証。雖然他們表示自己相信耶穌是上帝的兒子,可是他們缺乏基於証據的堅定信念,也容易被不符合聖經的教誨左右。一個基督徒對一個身處此境的年輕男子曾經說:“假如你根據馬太福音、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約翰福音的証據,確信耶穌從死裡復活,而你因此認為耶穌身為上帝的兒子是無法質疑的事實,那麼,他的榜樣和教誨就該支配你的生活方式。不過,這個男子覺得東方宗教的神秘主義更迷人一些,於是沒理會那位基督徒的話,反而感覺真理不可能像他說的那麼簡單。凡是被一個自稱為基督教團體傷害過的人,都深處險境。對他們而言,努力確立和強化信心義不容辭。

對許多人而言,讓聖經直接對自己說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習慣反反復復使用和聽到同樣的聖經片段,結果難以掌握聖經書卷的整體信息,也不習慣將一節熟悉的經文看作隻是整體信息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人如果養成了斷章取義的習慣,就會經常忽略經文與上下文的緊密聯系。此外,考慮經文時一定要棄絕所謂“引証經文”法(譯者注:即經文為証明某種觀點服務),因為正是這個運用經文的方法導致了把人的解釋錯當神的啟示。

聖經的每一卷書必須整體分析,以免斷章取義,使之脫離敘事環境(敘事環境包含歷史背景和原本的寫作對象)。要謹記目前聖經中章節的劃分點往往不在最佳的位置上,因此讀經時最好假定沒有章節存在,隻以內容的轉折為劃分點。對基督徒來說,研讀整本聖經是防止錯解經文的最佳策略。這樣,把聖經的指引應用出來才能真正有智慧、有愛心、品德高尚。

B.F.魏斯科在《教會中的聖經》一書中有以下精辟之言:以單一標准衡量萬事隱含著巨大而不易察覺的誘惑力。現實生活中,我們傾向於以自己衡量他人,以自己的時代衡量其他時代,以自己所處的文明衡量其他文明,甚至視之為衡量一切的終極標准。對這個足以影響全世界的錯誤思維,聖經能提供最佳的免疫。在聖經裡,我們能看到無論人類社會處於什麼階段,上帝總能在不同國族和家族之中停留,也總能認得連先知也未必能辨認出來的忠貞仆人。日常生活的各種憂慮和周遭人專橫自大的主張使我們的同情心變得狹隘,然而,聖經那永存的記載表明,人無論高低貴賤都能蒙上帝的靈賜福。聖經能使我們超越日常生活的各種影響,使我們介入先知、君王、思想家,以及傳講正義的人的生命之中,他們各在自己的特定環境下為上帝效勞,力量的源泉和追求的目標也始終如一。有些人可能提出異議說,那些最虔心研究聖經的人往往都是最嚴苛的狂熱分子。不過,原因顯而易見:他們之所以狂熱,是因為他們沒有以整本聖經為研究對象,而隻緊盯聖經的某一碎片,且以犧牲其余內容為代價。隻教導聖經的局部而不留意其他時代、其他書卷,會使人思想狹隘。隻有整體聖經才能使人辨識並升華各種美德。”

要在宗教團體外茁壯成長,人就必須為自己的屬靈生活負起個人的責任,且經常懷著虔誠的態度沉思聖經,表現耐心,允許聖經循序漸進地教導自己。倘若一個人總是指望別人而從未付出太多努力理解聖經的含義,就無法在靈性上富足。當他承認自己靈性窮乏而為此祈求的時候,隻有他擁有採取相應行動的願望,才會在靈性上活著。箴言清晰地陳述了這個道理:“若呼求明哲,揚聲求聰明,你若尋找它,如尋找銀子﹔搜求它,如搜求隱藏的珍寶,你就明白如何敬畏耶和華,得以認識有關神的知識。”(箴言 2:2-5, 網中譯本)

一個人如果發現獨自閱讀艱難,且理解力有限,也無需沮喪。反復聽聖經朗讀,思考所聽到的內容,足以使人在靈性上飽足。其實,一世紀的基督徒主要是通過聆聽,而不是閱讀,來了解聖經的內容。

不局限於單一譯本

熟悉某個特定譯本的表達方式,就可能掉進隻讀其詞的陷阱,多讀幾個譯本就能減少這個危險。即便外語能力欠佳,仍然可以嘗試閱讀非母語譯本,因為多種譯本的不同表達方式更能使讀者留意到未曾發現過的思想。

沒有完美的聖經譯本,我們也不必排斥那些基督教領域的常用譯本。絕大多數譯者清楚認識到自己的責任重大,工作艱難,因此在翻譯上更為認真。留意譯本的前言就能知道翻譯的策略和目標因譯者而不同,有些譯本更傾向意譯,翻譯得更寬泛一些,此類譯本也許不適合仔細地研讀,但是對於掌握一個聖經書卷的整體思想還是有用處的。

不論採取釋義還是直譯的翻譯策略,譯者都會面臨一種挑戰: 在清晰傳達原著意思的同時,又盡可能保留原文的味道。可是要使人受益,就必須在閱讀或聆聽上讓人容易理解。對許多一世紀的基督徒而言,情況與今天的多數人大同小異。他們不懂希伯來文本,因此必須依靠一個譯本,即七十子譯本。這個希臘文譯本仍然存在的手抄本表明,措辭的選擇有時與希伯來文本有著相當的差別,然而,基本信息是一樣的,那些讀或聽希臘文譯本的基督徒與其他會希伯來文的弟兄一樣,在至高者面前享受同等地位。(本網站的聖經注釋是為了協助英文讀者留意希伯來文本和希臘文本的差異。例如,可參看哈巴谷書的注釋。)

希伯來文和希臘文有顯著的差別,聖經被譯成的其他語言也各有其獨特之處。雪上加霜的是,古代文本中均無標點符號,譯者必須決定如何斷句,以及修飾語在句中的位置、為修飾語加什麼標點符號、該不該把長句分為幾個短句以方便閱讀和理解,等等。(例如,在原文中,以弗所書1:3-14節是一個長句)既然譯者的決定各有不同,多讀幾個譯本就能知道哪些地方存在異議。即使一個人的閱讀和理解原文的能力達到了一定的水平,他也最多隻能提出理由,解釋為什麼自己傾向於某個譯法。

假如我們能親自聽到使徒保羅說話且很熟悉他的語言習慣,並清楚知道他寫作的出發點,我們翻譯他的書信時,就會具備很好的條件選擇最准確的譯法。然而,由於沒有任何人堪稱最終的權威,避免爭論細節才是明智的做法。我們總該把焦點集中在如何強化信心,以及如何在神的家庭裡做慈愛順從的兒女上面。

片面的知識

關於一世紀的基督教,現有的文獻不多。另外,我們對這些文獻的理解也受到書面表達方式特點的限制。因此,當我們閱讀福音書、使徒行轉所記錄的各種發展、書信(大部分,也許全部,都是念給筆錄者)、或啟示錄(以征兆和象征啟示出來的)的時候,就必須記住,原來的讀者和聽者有時比今天的人更清楚明白聖經的意思。

請考慮使徒問及耶路撒冷極其聖殿將臨的毀滅時,耶穌怎樣回答。當時,隻有四個使徒在場—彼得、安德烈、雅各和約翰。使徒所提出的問題以他們當時對事情的認知為出發點,而耶穌這次也採用一貫的回答方式,按聽者所需要知道的提供信息,去指引他們以信徒的身份生活,直到他的話語應驗。

那麼現在耶穌的回答以什麼形式保存下來了呢?隻有文字記錄,而且用另一種語言記錄下來,而記錄的人並沒有直接聽到耶穌的回答。(譯者注:耶穌說話時用阿拉米語,福音書的原文卻是希臘文)這樣的文字記載缺少什麼呢?我們不知道耶穌強調那些字詞,在哪裡停頓。我們也不知道他如何區分他所說的那些征象和事件,哪些是在耶路撒冷毀滅之前發生,哪些是在那個無人知道的時日之前發生。

一直以來,有些人過度渲染這段記載,甚至把它當作辨認哪一代人會目睹基督榮耀復臨的理論基礎,使得相信這種解釋的人大失所望。以這類詮釋家為中心的屬靈環境總會令人在靈性、精神和感情上受到創傷。

雖然耶穌沒有說戰爭、地震和糧荒的規模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是他來臨的預兆,但是有些人把這個意思讀到他的話裡面去了。四福音書保存的原話包括“末期還沒有到”、“產痛的開始”、以及“隻是末期還沒有到”。換言之,這些事不是耶穌要馬上回來的征兆。馬太在該記載稍后的部分才提及“人子的兆頭”。對於當時的門徒,焦點倒該放在傳講耶穌基督的“好消息”上。使徒行轉清楚地敘述了門徒的傳講方式以及傳講的基本信息,而他們也因為宣告了這個信息蒙受迫害。

耶穌吩咐,當觀察到耶路撒冷城有某種動向時,門徒就該立刻逃到城外。耶穌的警告對當時親耳聽到的門徒和對現今的我們應該產生不同的影響,因為耶穌的表達方式是以一世紀為背景的。

至於耶穌的復臨,耶穌強調的是沒有人(隻有父親)知道那個日子和時辰,接著,耶穌用比喻告訴門徒自己回來時,人要符合哪些要求才能蒙悅納。耶穌警告他們,不要鞭打和惡待信徒同工、要在屬靈上保持警醒、要善用主人所托付的銀元,以及要對有需要的人表現憐憫之心,尤其是對那些最容易被忽略的人,即那些最小、最微不足道的弟兄。

奇怪的是,其中一個比喻本來是要警告人要安守奴隸的本份,但是這個比喻卻被某些人用來授權一個領導階級,且要求人無條件地接受其教義和指引。假如有人懷著虔誠的態度細心全面研究聖經而對這些教義和指引產生良心上的抵觸,就會被視為應當除去團體資格且加以回避。一個人如果因無法將團體的教義和指引與聖經及自己的良心融合一體,而在內心飽受“鞭打”和“惡待”,團體中的忠信成員就會認為他是一個理應被開除的叛道者,也會視其為施罪者,而非受害者。其他成員對實情完全無從知曉,隻一味忠誠地延續這樣的曲解。

為了糾正關於基督榮耀復臨的一個錯誤理解,保羅在寫給帖撒羅尼迦的第二封書信裡寫道:“不要讓任何人用任何方法把你們欺騙了﹔因為那日子來臨以前 ,必定先有離道反教之事來到,並且那不法之人,就是那滅亡之子也會被顯露出來。他反對一切被稱為神的,或受人敬拜的,他又高抬自己在這一切之上,甚至坐在神的聖所裡宣稱自己是神。我還在你們那裡的時候,一直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不記得嗎?你們也知道,現在什麼攔阻了他,好使他在所定的時候被顯露出來。”(帖撒羅尼迦后書2:3-6,中文標准譯本) 今天,無人知道保羅與帖撒羅尼迦人在一起時還談到了哪些相關細節。根據使徒的話,帖撒羅尼迦人知道 “什麼阻攔了他”,我們卻無從得知。這說明,我們一定要留意自己不知道什麼以及無法知道什麼,以免導致錯誤的結論,或被那些自稱擁有特殊知識、知道未來發展狀況的“聖經導師”導入迷途。

其他資源

研究聖經的資源為數眾多,英文和其他語言的聖經注釋數以百計,學習版聖經、聖經詞典,以及其他類型的參考工具也不計其數,其中不乏建設性的見解,頗具啟發性,也有助於我們更深入地了解聖經的信息。但有的卻滲透著教條主義、瘋狂的臆測,以及偏離原始基督教的神學概念,其價值因而大打折扣。一個基督徒在經過仔細思考而吸收聖經的信息之后,選擇和使用哪些參考書的判斷力就會大有提高。這類著作的可選數量和彼此之間的質量懸殊都非常大,因此必須審慎選擇。

不該高估任何參考著作的影響力,因為它們無非是血肉之軀的不完美知識。歐尼斯特·貝斯特(Ernest Best)在以弗所書的注釋前言中有以下觀察:“解經者對經文的解釋總是受他的生活環境影響,他的時代必然決定他看待經文的視角,當然這也可能使他提出新穎的觀點和問題,不過對某個教派的效忠也會影響解經的結果...總之,我們所戴的有色眼鏡往往會不知不覺影響對經文的解讀。” 對所屬教派的忠誠會嚴重妨礙我們看出聖經說的是什麼,更要命的是,能令我們誤以為聖經明確說了什麼。

既然人類的著作不完美,明智的做法是留意以下聖經原則:“我們現在的知識有限” 、“我們現在所知道的,隻是一部分”(哥林多前書13:9,當代譯本修訂版、新譯本)。我們總要保持清醒,記住人類的所有知識都是片面的,這樣就能避免冒然立論,或把人的臆測、推論和詮釋當作真理。

基督徒間的交流(團契)

神的兒女渴望與信徒同工交往是再自然不過的了。然而,團契必須以我們與天父和他兒子的關系為基礎。我們必須心胸寬闊,凡是承認耶穌基督為主、承認使他復活的是上帝,在言語、態度和行為上努力效法上帝和基督的人都該被我們接納。(羅馬書10:9, 10; 加拉太書5:13-26; 以弗所書4:17-6:10; 約翰一書1:5-5:21)

許多人受流傳數百年的傳統思維影響,無法完全接納一個不符合自己所屬團體標准的人,結果,他們的目的永遠會是使人歸信自己的團體,即便“無教派”團體也是如此。可悲的是,這種分黨結派的精神導致他們難以接納不屬於自己團體的人為神的兒女。這樣,他們的交往圈受到局限,愛心變得狹隘,也因而阻礙了他們自己的屬靈成長。

他們很像施浸者約翰的一些門徒。雖然約翰清楚指明耶穌是新郎,但他們容許自己對約翰的個人情感干擾他們接受基督和他的門徒。(馬可福音2:18-22; 約翰福音3:25-30) 甚至到了約翰被監禁和去世后,他們仍然獨立於耶穌的門徒之外,自成一體。(馬太福音11:2-5; 使徒行轉19:1-7)

無論分黨結派的精神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都會危害靈性,是所有努力保持忠貞的基督徒必須抵御的。當第一世紀的哥林多會眾開始出現各種分裂時,保羅曾斥之為不屬於靈的、不成熟、有害的。(哥林多前書1:10-13; 3:1-9, 21-23; 11:17-34)

誠然,不少人能避免分黨結派的極端行為,但是一世紀后形成的神學觀念仍然對他們產生負面的沖擊。有些根深蒂固的教義使他們無法對耶穌在得救上所起的作用培養感恩之心,看不出他是要帶領他們到父親那裡去。(彼得前書3:18)結果,他們可能無從發覺在這個家庭安排中,自己既是上帝的兒子,也是基督的弟兄。(加拉太書3:26-29; 希伯來書2:10-18) 一個最容易能蒙蔽人的情況是,所有的教導都是被當作有聖經根據的,並且被數百萬人接受為真理。其實,這些教義隻是多個世紀前,由一個人或很少的幾個人制訂的,當時也隻得到了少數人的支持,之后,所有人卻被強制接受這些教義,持異議者也遭受了嚴厲的懲罰。如果一個團體將聖經淺顯易明的話語與團體所宣揚的信條混為一談,所營造的崇拜環境往往會毒害靈性。

我們如果認識到大家都是凡人,就能避免把個人或群體抬高,賦予他們隻有耶穌基督才有的教導權。沒有人可以自居高位,隻有基督才是那個“在許多弟兄中作長子”的。(羅馬書8:29,和合本修訂版)

以個人來講,我們都是弟兄,都要聽從主的教導。雖然我們當中有些人對他教誨的掌握可能稍微好些,結果也許能夠使信徒同工多留意主的教導,但其實,我們仍然都同為主的學生。神的兒女的任何團契都該與耶穌的話吻合:“但你們呢,不要受稱呼為老師(希臘文作『拉比』),因為隻有一位是你們的教師﹔你們都是弟兄。也不要稱地上的為父﹔因為隻有一位,那天上的,才是你們的父。也不要受稱呼為導師,因為隻有一位,那被膏立者基督,才是你們的導師。你們中間較大的必須做你們的仆役。”(馬太福音23:8-11,呂振中譯本)

耶穌的這個吩咐常被忽視。今天的很多所謂的基督教的狀況可能會讓耶穌的使徒感到無法接受,當然這並不是說一世紀會眾的情況就很理想,得以保存的書信透露了當時這種嚴重問題的存在,顯示他們也需要辨別哪種團契有益靈性,哪種有害。(帖撒羅尼迦后書3:6-15; 提摩太后書2:20-22; 3:1-7; 4:1-4; 約翰一書2:18; 啟示錄2:1-3:22)

談到團契,今天很多人會想到固定的地點或常規。也許他們會想起耶穌照他素常的規矩在安息日去猶太會堂和去聖殿慶祝節期。耶穌這樣做並沒有因此表明他歸屬或支持猶太教的某個分支。他在猶太會堂或聖殿與其他信徒同在,可是他的身份沒有別人誤解,反而讓他有機會教導人認識關於他父親的真理。但是在今天,成為某個基督教團體的成員,就意味著持有該教派的身份。即使是“無教派”的教會,成員也會有一個與其他教會區分開來的身份。一般而言,他們的宗教活動都按照傳統,以固定的模式舉行,而沒有提供機會給到訪的陌生人向會眾發言,像保羅和其他人在會堂裡所做的那樣。(使徒行轉13:15-45; 14:1; 17:1-4, 10-12; 18:1-6, 19-22, 24-26)

對保羅而言,重要的是能夠把自己的寶貴希望分享給聚集起來的信徒。一旦機會過去,他就不會再去該城的猶太會堂,而是為那些想聽基督的好消息的人另做安排。(使徒行轉18:7-11; 19:8-10) 保羅和其他信主的猶太人沒有故意選擇被逐出會堂,因為這樣就會造成他們難以分享聖經給同胞。不過,他們也知道做耶穌的門徒就可能會被會堂開除。盡管如此,他們還是選擇對耶穌保持忠貞,無論人怎樣對待他們。(馬太福音10:17; 23:34; 路加福音8:22; 21:12; 約翰福音9:22; 12:42, 43; 16:2) 那些珍惜與主耶穌關系的人對迫害的反映如同耶穌的使徒,當公議會吩咐人鞭打他們時,他們就 “歡歡喜喜從公議會裡出來,因為他們算是配得為主的名受辱。” (使徒行轉5:40, 41, 新譯本)

許多宗教團體以建筑場所以及在裡面舉行的活動為標志,結果使許多人忘卻,外在的崇拜安排其實早已廢除。耶穌曾經向一個撒馬利亞婦人透露,真崇拜將不會有賴於、也不會局限於某個地理位置或建筑物。“婦人,你當信我,時候將到,那時你們敬拜父,不在這山上(基利心山,撒馬利亞聖殿的遺址,150年之前被毀),也不在耶路撒冷。(原聖殿以及取而代之的第二座聖殿的位置)...時候將到,如今就是了,那真正敬拜父的,要在靈和真實裡敬拜祂,因為父尋找這樣敬拜祂的人。(約翰福音4:21-24,恢復本)

既然父親“是靈”,他就希望得到屬靈的崇拜。雖然律法為以色列定了中心地點舉行崇拜儀式,但這個安排是暫時的。天父通過瑪拉基透露,時候要到,世界各地的人會在自己所在之地以蒙悅納的方式崇拜他。瑪拉基借用當時的崇拜模式來預告這點:“萬軍之耶和華說:‘從日出之地到日落之處,列國必尊崇我的名。世上每個角落都有人向我焚香,獻上潔淨的供物。因為我的名必受列國尊崇。’”(瑪拉基書 1:11,當代譯本修訂版) 彌賽亞來臨時,這個改變的時刻到了。因此,對神的兒女來說,崇拜並非等於尋找或去某個地方,在那裡按照傳統習俗或權威人士所定的模式進行崇拜。“在靈和真實裡” 並非以外在的為內容。在“真實裡”代表崇拜是內在的,真誠的,不隻是嘴上說的。(參看約翰一書3:18)其實,儀式本身,(如節期,禁食,祈禱,獻祭)從來沒有叫天父喜悅,而必須連同對父親及其道的愛。這愛是通過憐憫淒苦遭難的人而表現出來的。(以賽亞書1:10-17)我們的崇拜要在“靈裡”,就必須真正認識上帝,且尊崇他為仁愛的父親,意識到我們的一切都源自於他。 (歌羅西書1:12; 3:17; 啟示錄4:11; 5:13; 15:3, 4; 16:5-7) 我們的贊美,感恩,和祈求是否誠懇,通過我們的日常生活會顯示出來。

使徒保羅敦促信徒同工說:“所以,一有機會就要向眾人行善,向信徒一家的人更要這樣。”(加拉太書6:10,和合本修訂版) 我們對他人的需要不該避而不看,我們有義務對所有人表現愛心和關懷,不過必須以信徒一家為優先。既然我們屬於同一個屬靈的家庭,就有責任彼此輔助。(馬太福音25:34-40; 使徒行轉9:36, 39; 約翰一書3:17, 18)

既然我們有責任優先關心上帝的兒女,就要考慮在哪裡能夠找出他們並且建立起一個屬靈的家庭。耶穌解釋小麥和毒麥的比喻時,回答了這個問題。“那撒下好種子的就是人子, 麥田代表整個世界,那些好種子就是天國的子民。毒麥就是那些屬於魔鬼的人, 撒毒麥的仇敵就是魔鬼。”(馬太福音13:37-39,當代譯本修訂版) 神的真兒女在世界當中,像真正的小麥長在毒麥當中。但是,我們無法用人設立的標准來辨認他們。有些人甚至可能受誤導而自立為除草工,把這些小麥般的人當作毒麥。(馬太福音13:24-30) 這樣上帝的子民有的可能會屬於所謂“可見的教會” (這可見的教會由基督教的各種有教派和無教派團體組成,)但是他們也有可能不屬於任何教派。

今天,神的兒女與古代以色列的情形大同小異 — 並非全都是真正意義上的以色列人,即上帝的子民。有一次,先知以利亞灰心喪氣,以為除了自己一人之外,十部族組成的北方王國裡沒有其他人敬拜YHWH。可是,仍然有忠信的剩余份子存在:“我在以色列人中為自己留下七千人,是未曾向巴力屈膝的。”(列王紀上 19:9-18,和合本) 數百年后,在剩余份子從巴比倫的放逐中返回后不久,不少人顯示出自己不是真正崇拜YHWH的。盡管如此,忠信的以色列人還是找到了其他愛戴造物主的人,他們彼此間的交誼並沒有被天父忽略。

瑪拉基書透露了至高者的真心崇拜者和偽稱敬拜他的人有什麼區別:“耶和華說:‘你們出言毀謗我’,還問,‘我們怎麼毀謗你了?’ 你們說,‘事奉上帝是虛空的。遵從上帝的吩咐,在萬軍之耶和華面前痛悔有什麼益處?如今我們稱狂傲的人有福,因為作惡的人凡事順利,他們雖然試探上帝,卻仍能逃過災禍。’ 那時,敬畏耶和華的彼此交談,耶和華必留心傾聽,祂面前的紀念冊上記錄著敬畏祂和尊崇祂名的人。萬軍之耶和華說:‘到我所定的日子,他們必成為我寶貴的產業,我要憐憫他們,如同父親憐憫他的孝順兒子。’”(瑪拉基書 3:13-17,當代譯本修訂版)

雖然不少人在崇拜上僅是走走過場,也嫉妒不信神的人繁榮茂盛,可是深深敬畏YHWH的人卻由衷表露他們的虔誠。他們熟悉詩篇和眾先知的話,無疑彼此間談論了周遭環境怎樣與這些話相符合,得以互相強化。(詩篇37,73; 以賽亞58:2-14)。類似地,數百年后,安娜,一個年紀老邁的寡婦,蒙恩而見到嬰兒耶穌,后來尋找適宜的人分享這喜樂的消息。“她...向所有期待著耶路撒冷得救贖的人講說這孩子的事。”(路加福音 2:36-38,中文標准譯本)

因為我們相信天父的攝理(譯者注:providence,統攝管理之意)和引導,就能安心,在人類世界當中,總會有其他虔心服從神的兒女樂意與我們交流。就如一世紀的基督徒,我們可以共享一桌,閱讀神的話語,探討經文,一起贊美感恩,揚聲歌頌。既然屬於耶穌基督的身體,也可以同領一個杯,一個餅來紀念他。(使徒行轉2:46; 哥林多前書10:16, 17; 以弗所書5:19),所有人都能暢所欲言,而不是被某種權威所設立的呆板模式所壓制。

如果留意使徒保羅的指導,信徒聚集在一起總能強化信心。“你們聚會的時候,不管是唱詩、教導、講啟示、說方言或翻譯方言,都應該是為了造就人。”(哥林多前書 14:26, 當代譯本修訂版) 為了互相鼓勵,基督徒會聚在一起,而當中,有些人具備神所賜的能力和智慧。他們會渴望謙虛地服事信徒同工,就如司提反一家,“他們專以服事聖徒為念。”(哥林多前書16:15,和合本﹔參看亞波羅 [使徒行轉18:24-28; 哥林多前書3:5, 6, 21-23; 16:12].)

上帝的兒女屬於一個充滿愛的家庭,會自發地尋找其他兒女,談論內心所珍視的事,所關心的事。跟一世紀的基督徒一樣,他們珍惜聚集起來互相鼓勵的機會,因此不會忽略與其他信徒的聚集。這跟默示的勸告相吻合:“又應該堅持我們所宣認的盼望,毫不動搖,因為那應許我們的是信實的。 我們又應該彼此關心,激發愛心,勉勵行善。 我們不可放棄聚會,好象有些人的習慣一樣﹔卻要互相勸勉。你們既然知道那日子臨近,就更應該這樣。”(希伯來書 10:23-25,新譯本)

許多人相信,遵照常規到一個特定的場所做禮拜便能滿足以上要求。但是,這類聚會的目的是遵循一個固定的模式,成排坐著、被動地聆聽和參與受操控的集體討論,參加這類活動不是出自對他人的關懷。因此我們隻有真誠地關懷別人,言談才“激發愛心,勉勵行善。” 如果想關心其他信徒並真正激勵他們,我們對他們的認識就該像家人之間的認識一樣。聚會的氣氛不該令人害怕表達內心深處的情感,哪怕是疑問。(參看耶利米如何向上帝暢所欲言 [耶利米書 15:15-18]。)

身為上帝的兒女,強化信心的團契在生活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然而,成為基督的門徒后,未必能立刻得著此類團契。以埃塞俄比亞的太監為例。“有主的一個使者對腓利說:‘起來!向南走,往那從耶路撒冷下迦薩的路上去。’ 那路是曠野。 腓利就起身去了。不料,有一個 埃塞俄比亞人,是個有大權的太監,在埃塞俄比亞女王甘大基的手下總管銀庫,他上耶路撒冷去禮拜。 回程中,他坐在車上,正念著以賽亞先知的書,聖靈對腓利 說:‘你去!靠近那車走。’ 腓利就跑到太監那裡,聽見他正在念以賽亞先知的書,就說:‘你明白你所念的嗎?’ 他說:‘沒有人指教我,怎能明白呢?’ 於是他請腓利上車,與他同坐。他所念的那段經文是這樣:‘他像羊被牽去宰殺,又像羔羊在剪毛的人手下無聲,他也是這樣不開口。他卑微的時候,得不到公義的審判,誰能述說他的身世?因為他的生命從地上被奪去。’ 太監回答腓利說:‘請問,先知說這話是指誰,是指自己,還是指別人呢?’ 腓利就開口,從這段經文開始,對他傳講耶穌的福音。二人正沿路往前走,到了有水的地方,太監說:‘看哪!這裡有水,有什麼能阻止我受洗呢?’ 於是他吩咐把車停下來,腓利和太監二人一同下到水裡,腓利就給他施洗。他們從水裡上來,主的靈把 腓利提了去,太監再也看不見他了,就歡歡喜喜地上路。”(使徒行傳8:26-39,和合本修訂版)

腓利沒有催促這位剛剛受浸的男子盡快從埃塞俄比亞返回,好能與其他信徒經常交往。雖然這個埃塞俄比亞人並未得到所有問題的答案,甚至不一定擁有希伯來語經卷的所有書卷,但他是上帝的兒子,雖然他的所在地離其他信徒很遠,但是他滿懷喜樂遠行,回去肯定很期待與其他人分享他新得來的知識。在埃塞俄比亞,其他人的反應很可能與他相同,這樣,他就有機會與上帝家庭的其他成員團契。假如我們的團契規模有限,就仍然可以像埃塞俄比亞的太監那樣,在通往生命的道路上繼續行走,並因認識神的兒子及父親而歡欣。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生活方式和言談會使別人認出我們,許多屬靈團契的機會就會隨之而到。

身為蒙愛的兒女,我們能確信父親的愛心看護。他的兒子,即我們的牧人,總會帶領、保護和喂養他疼愛的綿羊。當那個被耶穌恢復視力的盲人被逐出會堂時,耶穌找到了他並給予安慰。看來,耶穌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牧人身份,也將會為自己的綿羊舍命。(約翰福音9:1-10:21)耶穌如此關心他的綿羊,這個恢復視力的盲人必定大感安慰。我們同樣從耶穌的話能得到慰藉。

我們從不會落為背棄的孤兒,因為我們是神的兒女、耶穌的弟兄。比起那些自稱為基督教的各大團體,我們可見的屬靈家庭似乎看上去微乎其微。但在人類世界當中,除了神的兒女之外,我們的家庭中也有天使大軍。這些天使深深關心受過創傷的信徒,哪怕他們在別人眼裡微不足道。耶穌說:“你們要注意,不可輕視這些卑微人中的一個。我告訴你們:他們的天使在天上常常看見我天父的面。”(馬太福音18:10,中文標准譯本)我們作為如此奇妙、蒙愛的家庭的一份子,定能在靈性上茁壯成長。